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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联邦,剃刀城。 曾经为南北天险隘口联邦明珠,络绎不绝的车队和行人已经绝迹。遥遥望去,夕阳下城市让人有种窒息的冷肃,仿佛某些东西正随着日光西斜,慢慢苏醒。 当残余的光线消失,城市居民们犹如幽灵,飘出各自的墓穴。一个男人仿佛拉开墓门般小心翼翼打开家门,探出头,又胆怯于门外的幽深黑暗,缩了缩脖子。他念念有词,拿出一张白色陶瓷的面具,放在自己脸上,然后从头到脚披上黑纱。 如同受到了黑暗认同,他不再恐惧,握着一盏牛眼提灯出了门。 一个,两个,百十个,无数的居民用同样死寂的装扮交汇在街道上,黑纱和阴影融为一体,只剩下惨白冷硬的面具,如同冥河中死者的面目,缓缓行进。 剃刀城面积最大的一座岩柱,原本的市政厅已经被改造成一座神庙。深幽的大厅里,描绘着时隐时现的诡异图案,飘渺又扭曲。乍一看,会以为这是个崇拜黑暗与夜晚的宗教集会,但大厅中央却有一只的巨型火焰,无声燃烧着。惨淡的光打在柱子和屏风上,投射出无数阴暗。是的,这里崇拜的阴影,而非黑暗。 带着白面具的市民进入阴影中,跪伏祈颂。正中央的祭台上,一个高大的男人缓步走上,他曾经是剃刀城的执政官,现在换了一个方式统领他的城市。 面具下的男人发出沙哑的低颂:“唯敬阴影!” “唯敬阴影!”看不到的信徒们从影子里回应。 半空中一张白瓷面具凭空出现,空洞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执政官带着几分狂热说:“影之主,光之敌,万物终将凋零,唯有暗影统治大地。信徒们,对于不肯皈依影之道的愚昧之徒。应该怎么做!” “献与阴影!”狂热的呼喊让火炬抖动,满厅光影乱舞。 “带上来。” 一个男性被捆着压上来,嘴里还怒骂着:“神经病!疯子!我是深红议会的使节。剃刀城要和整个深红联邦决裂吗?”他看到了祭台上的男子,从身形认出来。“寇特执政官。是你吗?我代表星见塔和黑金海湾而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男人发出几声低笑,“那些视财如命的矮人,很快就会淹没于黑暗,而星见塔自以为能窥视未来的愚者,能看到的只有阴影……嘿嘿嘿……” 大厅的一面墙被打开了,外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条索道连接远方。原本用来交通的滑轨车厢成为献祭的礼器。使节被解开绳索扔进车厢,执政官交给他一截短短的蜡烛和火镰,“拿好你剩下的生命。” 使节徒劳拍打着车厢玻璃门,索道拉动,车厢晃悠着驶向黑暗。 仿佛飞上无尽的虚空,或者深邃的海底,除了来处的一点火光,四周黑暗浓如墨染。刺骨的冷意沿着脊椎攀爬,仿佛一条湿腻的蛇在皮肤上爬。 砰! 车厢被不知什么撞了一下,使者顿时手脚瘫软。要知道他正吊在数千萨米的高空!他哆嗦着摸出火镰,点着蜡烛。昏黄的烛光摇曳亮起,他一抬头。玻璃窗外一张僵死的面孔正看着他,脸又长又尖,眼神空洞。 “啊!” 蜡烛惊惶之下脱手熄灭,眼前重回黑暗。使节却感觉更加的恐怖,那张脸离他只有一臂之遥。 砰。轻轻的拍击声让使节汗毛倒竖,牙关打颤。他能感觉到,那东西趴在车厢上缓慢地移动,一步,一步。使节缩在车厢一角。突然,啪!背后车厢拍击震动。 他跳起来。疯狂摸索蜡烛,剧烈战栗着。几次才点着。光线射出,玻璃上一只巨大的爪子缩回黑暗。小小的空间内只有喘息、心跳,和蜡烛哔哔噗噗的燃烧声。 蜡烛越烧越短,他突然明白执政官的话:拿好你剩下的生命。 使节极度紧张地凝视火焰,很快,火苗跳了跳,彻底熄灭了。黑暗袭来,使节能感觉到“它”在看着他,踏踏的爬行声接近,从一侧到另一侧,然后是嘎啦啦的声音。 “它”拉开了门……这是他在恐惧击溃前最后一个念头。 …… 执政官在拉回空荡荡的车厢,展示给信徒,高昂喝道:“这是阴影的兆现!” 信徒回以呼喊,将恐惧化为狂热。他们朝着半空中象征阴影意志的白瓷面具不断叩拜,当面具出现黑色的裂纹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阴影在回应呼唤。 接着,面具灰飞烟灭,某种保护献祭大厅的力量被瓦解,天花板被黑色的火焰侵蚀,某种东西降临了。 剧变发生,却没有人逃走,一种远远超过凡人的意志震慑*,不能动,不能说,不能想。一道身影从黑火中降下,睥睨悬浮,俯瞰众生。执政官心中呼喊着阴影,奋起最大的意志抬头,他看到了黑火中的存在,一张英气邪凛的脸庞,两对弯折的... -->>
深红联邦,剃刀城。 曾经为南北天险隘口联邦明珠,络绎不绝的车队和行人已经绝迹。遥遥望去,夕阳下城市让人有种窒息的冷肃,仿佛某些东西正随着日光西斜,慢慢苏醒。 当残余的光线消失,城市居民们犹如幽灵,飘出各自的墓穴。一个男人仿佛拉开墓门般小心翼翼打开家门,探出头,又胆怯于门外的幽深黑暗,缩了缩脖子。他念念有词,拿出一张白色陶瓷的面具,放在自己脸上,然后从头到脚披上黑纱。 如同受到了黑暗认同,他不再恐惧,握着一盏牛眼提灯出了门。 一个,两个,百十个,无数的居民用同样死寂的装扮交汇在街道上,黑纱和阴影融为一体,只剩下惨白冷硬的面具,如同冥河中死者的面目,缓缓行进。 剃刀城面积最大的一座岩柱,原本的市政厅已经被改造成一座神庙。深幽的大厅里,描绘着时隐时现的诡异图案,飘渺又扭曲。乍一看,会以为这是个崇拜黑暗与夜晚的宗教集会,但大厅中央却有一只的巨型火焰,无声燃烧着。惨淡的光打在柱子和屏风上,投射出无数阴暗。是的,这里崇拜的阴影,而非黑暗。 带着白面具的市民进入阴影中,跪伏祈颂。正中央的祭台上,一个高大的男人缓步走上,他曾经是剃刀城的执政官,现在换了一个方式统领他的城市。 面具下的男人发出沙哑的低颂:“唯敬阴影!” “唯敬阴影!”看不到的信徒们从影子里回应。 半空中一张白瓷面具凭空出现,空洞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执政官带着几分狂热说:“影之主,光之敌,万物终将凋零,唯有暗影统治大地。信徒们,对于不肯皈依影之道的愚昧之徒。应该怎么做!” “献与阴影!”狂热的呼喊让火炬抖动,满厅光影乱舞。 “带上来。” 一个男性被捆着压上来,嘴里还怒骂着:“神经病!疯子!我是深红议会的使节。剃刀城要和整个深红联邦决裂吗?”他看到了祭台上的男子,从身形认出来。“寇特执政官。是你吗?我代表星见塔和黑金海湾而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男人发出几声低笑,“那些视财如命的矮人,很快就会淹没于黑暗,而星见塔自以为能窥视未来的愚者,能看到的只有阴影……嘿嘿嘿……” 大厅的一面墙被打开了,外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条索道连接远方。原本用来交通的滑轨车厢成为献祭的礼器。使节被解开绳索扔进车厢,执政官交给他一截短短的蜡烛和火镰,“拿好你剩下的生命。” 使节徒劳拍打着车厢玻璃门,索道拉动,车厢晃悠着驶向黑暗。 仿佛飞上无尽的虚空,或者深邃的海底,除了来处的一点火光,四周黑暗浓如墨染。刺骨的冷意沿着脊椎攀爬,仿佛一条湿腻的蛇在皮肤上爬。 砰! 车厢被不知什么撞了一下,使者顿时手脚瘫软。要知道他正吊在数千萨米的高空!他哆嗦着摸出火镰,点着蜡烛。昏黄的烛光摇曳亮起,他一抬头。玻璃窗外一张僵死的面孔正看着他,脸又长又尖,眼神空洞。 “啊!” 蜡烛惊惶之下脱手熄灭,眼前重回黑暗。使节却感觉更加的恐怖,那张脸离他只有一臂之遥。 砰。轻轻的拍击声让使节汗毛倒竖,牙关打颤。他能感觉到,那东西趴在车厢上缓慢地移动,一步,一步。使节缩在车厢一角。突然,啪!背后车厢拍击震动。 他跳起来。疯狂摸索蜡烛,剧烈战栗着。几次才点着。光线射出,玻璃上一只巨大的爪子缩回黑暗。小小的空间内只有喘息、心跳,和蜡烛哔哔噗噗的燃烧声。 蜡烛越烧越短,他突然明白执政官的话:拿好你剩下的生命。 使节极度紧张地凝视火焰,很快,火苗跳了跳,彻底熄灭了。黑暗袭来,使节能感觉到“它”在看着他,踏踏的爬行声接近,从一侧到另一侧,然后是嘎啦啦的声音。 “它”拉开了门……这是他在恐惧击溃前最后一个念头。 …… 执政官在拉回空荡荡的车厢,展示给信徒,高昂喝道:“这是阴影的兆现!” 信徒回以呼喊,将恐惧化为狂热。他们朝着半空中象征阴影意志的白瓷面具不断叩拜,当面具出现黑色的裂纹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阴影在回应呼唤。 接着,面具灰飞烟灭,某种保护献祭大厅的力量被瓦解,天花板被黑色的火焰侵蚀,某种东西降临了。 剧变发生,却没有人逃走,一种远远超过凡人的意志震慑*,不能动,不能说,不能想。一道身影从黑火中降下,睥睨悬浮,俯瞰众生。执政官心中呼喊着阴影,奋起最大的意志抬头,他看到了黑火中的存在,一张英气邪凛的脸庞,两对弯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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