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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茫茫,散雾状的雨丝随着数番微风飘扬在城市的上空。范亦琳步出酒店,微雨佛面,霓虹暗淡,她的心情也愈发迷惘,说不出的沉重不知是来自这阴雨绵绵的天,还是来自欢声笑语的酒店带给自己的强烈反差。

    今天是公司成立三周年的庆典日,范亦琳刚应聘进这家公司,喜静不喜闹的她很难溶入这样的气氛,因而酒水未过三巡她就悄悄的退出了酒店。

    雨丝湿透了衣衫,雨夜里撑起的伞在被街灯渲染的一片蒙胧。也许是远离喧嚣的原因,范亦琳的心终于找到了片刻的恬静与安宁。她喜欢在雨中漫步的感觉,喜欢雨水侵透肌肤的那丝快意,洗尽凡尘涤荡心灵的那丝清新。

    夜沉,人单,雨丝凉。当冷意侵上心头时,范亦琳已走出了拥挤的商业区。

    路上,车辆渐稀,接连几辆出租车都载有客人。范亦琳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她第一次感觉一个人在雨夜里漫步不是件惬意的事。

    黑色的奔驰变换了灯光悄然的停靠在范亦琳的身旁。他?范亦琳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车窗的玻璃徐徐落下,一张英俊、儒雅且不苟言笑的脸带着浅浅的疑问淡淡的道:“范小姐,这么早就要回去了?”

    “是啊,林总!”范亦琳稍一犹豫,随即微笑着答道。

    “在等人吗?”

    “不,不!”

    范亦琳心里暗暗发笑,为何自己的两个不字要说的那么干脆,像要极力证明什么似的。

    “请上车吧!”

    尽管对方的口吻依旧淡定如初礼貌有加,但对范亦琳来说却如同接到圣旨般激动。她没有再推脱的想法,朦胧的细雨已经让她在这个人面前失去了往昔的自信与优雅。当坐到豪华的车内时,异样的尴尬让她突然恼恨这样的雨夜,并第一次对雨水有了逆反心里。

    “范小姐想去哪儿?”

    范亦琳挺了挺身子,驾驶座上那个挺直的身板,温和有度的男中音让她有股无所适从的拘紧。林亦凡!这个来自台湾的年轻的老总,这个和自己的名字正好对调了顺序的音同字不同的男人,在踏进公司的一刹那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林总,我在公司门口下车就行。”范亦琳压抑着所有的不适和激动从容的答道。

    “你要回公司吗?”款款的语音里带着些许的疑问。

    “不是,我家离公司很近,我在那里下车就行。”

    “还是告诉我你的住处吧!”看着越下越急的雨,林亦凡不容商量的道。

    “瑞东园!”

    “瑞东园?”林亦凡不自觉的跟读了一遍,再也没有回音。

    瑞东园是紧临瑞东河畔的高档的住宅小区,自然的人造湖泊,曲径通幽的小桥流水,使瑞东园名声远扬,贵气逼人。

    当林亦凡持卡进入小区时,范亦琳才知道原来他也住在这个小区。进公司已有二个多月,自己正式住进这个小区也有半年之久,她就奇怪了,为什么从未在这个小区里见过林亦凡?像他这么个开着奔驰进出小区的人本来就屈指可数,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打过照面,那可真是自己眼瞎。

    范亦琳在c区a座下了车,进入楼道前她看到林亦凡的车子驶向了a区c座,又是一个对调了的顺序,而且两个楼座遥遥相对,远不过百余米,若说没打过照面,还真不是普通的无缘。

    范亦琳的父母都是国家公务员,父亲闲暇之余喜欢炒股,而且每炒必赚,母亲总是笑称父亲炒股比他做公务员还要得心应手。因而工作了大半辈子的父亲也只是个科级干部,而母亲早已是副处级。

    范亦琳匆匆地冲完澡回到卧室,随手开启电脑找到收藏夹里粱山伯与祝英台的音乐。一想到林亦凡她就有些心绪不宁,宽敞的家居和近乎奢华的装修并没有给孤独的她带来多少安慰和喜悦。父母在市中心的机关单位工作,因为看好了这里的环境,故而买下这所房子做为节假日的休闲处所。范亦琳性柔情温,恬静寡言,但内心深处不乏浪漫与幻想。大学毕业后,因为听不惯母亲一再让她考研考公务员的想法,所以自己搬了出来,并在就近应聘了这家台湾的贸易公司。

    缠绵柔情如泣如诉的音乐使半睡半醒范亦琳恍然入梦,睡梦中她穿越时空梦见自己曾是一位王府的千金,因为爱恋给自己授琴的琴师而投身山崖羽化为蝶。蓦然惊梦,不是因为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是故事里的自己在投崖化蝶的一瞬间看清的那张琴师的脸——林亦凡!

    粱祝的音乐还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拨放,而此刻的范亦琳不仅痴了更是傻了。故事如此真切,那张脸又如此真实令她不得不反复回味。神思飘缈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幻化为蝶的精灵,还是那个精灵幻化为人后真实的自己!当这些都被眼前的现实否定之时,她在意的是梦中琴师的那张最真实的脸。

    怎么是他?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亦凡!这个令公司里所有女孩子都心存希冀的优秀男人,为什么会如此清晰的进入自己的梦中?难道真是前世的缘份?当想起梦中抽到的那几句禅语时,阵阵寒意直透心腑。她惶惶的起身关了音乐,因为在音乐里她已看不到翩翩起舞的蝴蝶,能看到的只是羽化为蝶前那张最真实的脸——林亦凡!

    a座c区是林亦凡停车的位置,可否也是他居住的位置?雨渐稀,夜正浓,林亦凡停车的那个方位只有几个零星的几个窗口还闪烁着梦一样迷幻的光。哪个才是你的窗口?你的梦中可有我的身影?呵呵,范亦琳不由讥笑自己的多情,林亦凡,这个年轻俊朗还有些怪僻的钻石王老五,怎么会是自己的前世情缘呢?

    范亦琳怅然若失的坐到电脑前打开自己的qq,她习惯于在这个没有人认识的空间里写自己的心情,但今天面对着闪烁的光标却无从下笔。既然无法理顺自己的心情,不如记述下这个梦中的故事,想至此她快速的敲打键盘,凄美的梦境字字句句跃然屏上。

    心期三世缘

    一张素琴,儒雅琴师弹出高山流水。红娘传书,相府千金情愿浪迹天涯。

    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若要此咒去,凤凰涅槃时!

    深山古刹,这只佛签真将道破我和琴师的两世情缘?

    惶惶然,断肠崖边,衣袂飘如翼。凄凄惨,露如珠泪,明月半掩面。

    身后是凶神恶刹如狼似虎的家兵,身旁是草木葱郁深不见底的幽谷。既然无法抗拒宿命的安排,断肠崖,忘情谷,将是埋藏我今世情缘的最终归宿。

    一支利箭由后胸贯入,琴师晃了两晃,七弦琴怆然落在崖畔边。看不到他痛苦的面容,能看到的是他随风而摆的身形和月影下染透长衫如蝶翼般清透的血渍。

    “住手!”我凄楚地叫着,挺身护在琴师不支的身前。“不准往前走,再往前走我就跳下去!”我声嘶俱厉,以死相挟。飘飘的衣带似温柔的手轻抚在他的胸前,沾染了血的颜色随风舞动,婉如彩蝶的双翼。

    “羽蝶小姐,你若跟我们回王府,相爷说可以放琴师一条生路。”

    嘿嘿,我在心里暗暗冷笑,为了长久的荣华富贵,父亲一直想把我送入宫中。如果这世间还有不值得我相信的人,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好!我会跟你们回去,请退后二十步,容我再听一首曲子。

    他艰难的坐在崖畔,挺胸调息临危不惧。夜凉如水洗尽了世间的污淖,俯首操琴弹尽了世情的无奈。

    伴着琴音,我舞动清风,挥袖如翼,掩月的阴翳刹那间遁去无踪。琴弦怆然而断,他竭进平生的气力继续抚琴,断弦后的悲泣在月色中回旋,在青山间呜咽。

    青山绿水间,郁郁琴师弦断犹奏断弦曲。月朗星稀下,凄凄知音断肠舞中舞断肠!琴声呜咽,如泣如诉有如天籁。舞步翩翩,如梦似幻恍若仙境。

    一曲终了,皎月洗纤尘。舞步休时,看者亦惊魂。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月中的嫦娥,不要忌妒我的痴情,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他独行。

    “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若要此咒去,凤凰涅槃时!

    君!天若有此意,我身难拒命,重生复重生,缘定三世情!”

    “羽蝶!”

    凄然回眸,那张脸如此真实,牵我心肠。魂梦相依,那声音如此真切,憾我心弦。

    “请君莫负我,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纵身幽谷中,羽蝶肋下羽双翼。弦断情空时,断弦琴师断肠随。

    凄美的故事数语带过,范亦琳的却内心更加沉重,如果他真是我的前世,那么此世的我们是否是在二世的诅咒里?不敢过多的去想琴师的那张脸,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她保存了日志,又打开了收藏夹中的音乐,心事重重的半靠在床头,如泣如诉的化蝶缠绵悱恻,依旧在逝去的旧梦中穿梭徘徊。

    我是谁?我衣衫褴褛的跪在街头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前世。身旁,破席里卷着的是第一世中我那贪权贪利的父亲。在围观者的叹息同情与指指点点的私语中,断肠崖边那两只幻化的蝴蝶就如鬼魅的影子不偏不倚的贴在我的脸颊上。种恶因得恶果,前世贵必定后世贱。人生可以轮回,富贵贫贱可以交替,既然不变的是我身边的父亲,那么在我二世的情缘里,他又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温婉中不失怜悯的腔调犹如拨响的琴弦亲切而生动。怅然抬首,眼前是一张如梦幻般英俊而洒脱的脸。前世模糊的旧梦加上残酷的现实与眼前这张面庞交绘在一起,我突然间有些种无法开言的悲哀。

    “梦蝶”

    我惶惶的垂下头,他像极了前世的琴师,凄凉中我隐去了羽字,换上梦字,怕的是自己这张丑陋的脸吓到临近眼前的这个身影。他的身姿更加倜傥,他的腰身更加挺拔,儒雅中带着冷峻,冷峻中又透着亲切。

    “梦蝶”

    他并不在意我那张丑陋的脸,反身吩咐身边的家人,把我的父亲收敛下葬。

    他成全我的孝心,买下了我。我虽然身材窈窕,但面容丑陋。因为宿命使然,出生时那两块如蝶翼状的黑色斑块就覆盖了我的整张面庞。

    “先生,又做梦了?”

    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守在他的门外,当他被恶梦折磨的难以释怀时,我会适时的去安慰他。

    “你又没睡?”

    他紧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从这双眼睛里找到缺失的某些遗憾。一个轮回后,变换了时空,交错了方位,幸而我这双饱含着辛酸与委屈的眼睛依稀尚存着前世的美丽。

    “我偶尔也会做梦,梦醒了觉得凄凉所以就不睡了”

    我的声音很低,生怕一不小心冒犯了他。我尊崇他,尽心尽力的服侍他,在这一世里,我只量一个卑微丑陋的丫头,我认为我没有资格、也不敢奢望和他同时做着同样的梦。

    “想家了吧?”

    他总是淡淡的,既不热情,也看不出厌恶。虽然我是他买来的丫头,他还是对我客气有加。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去世后家里就没有亲人”

    我不能说我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能够有机会守在他的身边,悉心照顾他的一切,就是上苍赐给我的最大恩宠。

    他若有所思,当然也不会有心情去理会一个丫头的梦。

    “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若要此咒去,凤凰涅槃时!”他突然间自言自语,仰望着高悬的明月,痛苦的吟道。

    “先生!”

    他果然和我做着同样的梦!我情绪失控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尽管这样的恶梦、这样的诅咒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在我的脑海中滤过一遍,但是从他口中吟出还是让我心慌意沉。千真万确,我就是他的前世,他也在找寻前世中的我,但是我能和他相认吗?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认了是否就意味着临近了死亡?意味着去到下一个轮回的开始?不!决不能相认,他要幸福的活着,即使是三世情缘对我有着莫大的诱惑,但是在这一世里,我还是希望他平安

    “梦蝶?”

    他突然间有些迷惘,再一次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突然间怕他认出我,仓惶地垂下了已不再高贵的头。

    “没没什么”

    我诚惶诚恐的连忙回应。自从被他买到府上,我就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亲人。曾经有过的那些模糊的梦幻,在来到这处府地后的每个月圆之夜,愈加清晰的令我难以释怀。

    “回去睡吧,明天给我准备行李,我要到南方做笔生意。”

    他怆然转身,无视我的惊异与凄迷回到卧房。也许他是希望再回到那个断肠的梦里,追寻那个令他断肠的身影。

    生逢乱世,匪盗猖厥,自他走后,我魂牵梦萦,食不甘味,唯恐他身生意外遭遇不测。月圆之夜,终于盼回了他,凭着过人的生意头脑,这次南方之行,他又满载而归。

    我又做梦了,凄凉哀婉如临其境,只是在纵向幽谷的一刹那,我真真切切的看清了琴师那张痛苦的脸是他!千真万确,仿佛间,他胸前那双血染的蝶翼已经幻化为蝶,蹁跹的绕在我的前后左右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滚落下来,想到他曾经吟颂预言,我终于明白,家财万贯风流倜傥的他一直不娶,原来是为了等候梦中的有情人!

    今生共来世,鸳鸯难成双。若要此咒去,凤凰涅槃时!老天真会捉弄人,前世我是王府的千金,他却是落魄的琴师。今生我是卖身葬父的丫头,而他又成了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商人!天若有此意,我身难拒命,重生复重生,缘定三世情!我不知道自己的第二次重生会在何时,也不敢确定重生之时他是否会认出丑陋的我,但我相信宿命,更期待魔咒解除后的三世情缘。

    前院里突然人声鼎沸,火光冲天。我大惊失色,附近山上来了一伙匪徒,莫不是他们来此打家劫舍?因为记挂着他的安危,我不顾一切的向前院冲去。

    果然,匪徒们烧抢掠夺,临走之时不留活口,一把钢刀向神色凄迷如同游魂的他无情刺去。

    一声凄厉,我毫不犹豫地护在他的身前,钢刀直刺心脏,鲜血在月光和火光中飞溅到我的脸上,洗去了我脸上的蝶翼

    阴云散尽,皎月高悬。逃不脱的宿命,注定了不同凡响的重生,在我晶莹清透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操断琴弦的自己和舞断肝肠的梦蝶。

    “羽蝶!”他凄楚地抱着我,泫然欲涕。

    “是我”我妩媚的笑着,没有痛苦,唯有风情万种。浸满鲜血的手恋恋地摸向他的脸颊,心中念念不忘的是二次重生后那来之不易的三世情缘。

    “天若有此意,我身难拒命,重生复重生,缘定三世情!请君莫负我,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他抱起了我,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刹那面含微笑的走进了熊熊大火。

    前世、今生、来世,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天已微明,范亦琳精神恍惚的盯着一直在轮回拨放着化蝶曲子的电脑出神。当琴师的脸和二世里先生的那张脸清晰的绘成林亦凡的那张面孔时,她伤感的叹了口气,冥冥中果有天意?我真的有属于自己的那份情缘?再次关掉电脑中的音乐,敲击键盘的手带着微微颤意伤感的诉说着凄凉的二世情缘。

    雨后初霁,范亦琳盯着敲在电脑上的这两个梦迟迟没有点击发送键。梦终归是梦,或许只是意念中的一丝幻想,但不知为何要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令自己不能自拔。望着窗外亮透了的天,她叹了口气在日志上上悲感的写道:

    梦醒独彷徨。

    前生

    我羽成蝶?

    还是蝶化为我?

    袅袅琴音绕梦飞

    痴痴爱恋锁情愁!

    空嗟叹两世情殇

    心期盼三世情缘。

    能否在三生石上觅踪迹?

    又不知梦与现实哪般真?

    阴云掩月面

    凄雨似泪垂。

    梦在时人已痴

    梦醒时人将醉。

    那撩人的回眸相望

    是化蝶前的遗憾?

    还是断肠弦中的幻想?

    是缠绵的心事挽起了梦中的情缘?

    还是梦中的情愫寄托了今生的梦幻?

    惊梦!

    惊梦琴上那真实的脸

    心惶惶,跌落下,泪千行!

    一世已断肠

    二世肠寸断!

    应怜我,两世悲怆

    换得三世不老情。

    日志发送后,相关日志显示的是一个网名为‘归凡’的人写的日志。范亦琳的心不由的一阵迷惘,自己的网名为‘归尘’,而这个归凡又是何许人也?网名相近,难道连写的日志也会相似?范亦琳不假思索的点开了归凡的空间,她喜欢逛网友的空间,尤其是那些自己写空间的网友。

    归凡的空间昵称是寻梦园,首页是一副动态的蓝天流云,所载的乐曲却是一首老歌故乡的云。

    同窗三载梦三载,千种相思万世愁。

    怆然化为蝴蝶魂,笑看人间万种情。

    呵呵,首篇日志载的居然是化蝶的曲子!

    我寻梦而来

    悠悠经年。

    尘世的浮华

    过眼的烟云

    在心头沉淀成记忆的伤痕。

    抛却旧时的残梦

    归乡、寻梦!

    寻梦

    寻梦园里能否留下你的芳踪?

    那缱绻的情丝是梦中的奢望?

    还是岁月长河里我想抓住的一缕温馨?

    期待

    何日玉蝶翩翩飞

    寻梦园里笑春秋!

    范亦琳看不懂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qq等级不低,空间却很清冷,而且里面留的多是一些伤感的诗词。个人档显示:男,未婚。平凡的人!

    平凡的人!谁不是平凡的人啊。

    何日玉蝶翩翩飞,寻梦园里笑春秋!这两句词突然勾起了范亦琳梦中的痛处,自己何尝不是在寻梦?她顺手用鼠标复制了后两句,直接发表评论。当处理器接收了她的评论时,她有些后悔,自己空间的昵称是玉蝶儿,用这样的昵称,发表这样的评论,是否有些不太妥当?头鼓胀胀的疼,既然发了,后悔也没什么意义,眼看上班时间已至,她关了电脑,起身去了洗漱间。

    瑞东园在新建城区东侧,范亦琳的公司在区中心的繁华地段,走出瑞东园时通往区中心的公交车刚刚驶离,过往的几辆出租车又都载有客人,眼看要误了上班,她焦急万分。

    林亦凡的奔驰车就像有感而至似的停在了她的身边,看着悄然打开的车门,范亦琳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拘紧的上了车。如果没有昨晚那两个古怪的梦,她也许会很坦然的面对林亦凡那张不苟言笑但谦和有度的脸。

    刚进公司时,范亦琳就看出了公司女职员在看到这位年轻老总时,掩藏在毕恭毕敬中的那股爱昧。优越的家庭环境,清新脱俗的气质和娟秀端庄的容颜,养成了范亦琳清高孤傲的性情。仅管对林亦凡有着发自肺腑的好感,但她不会轻易的流露出自己的情感,更不会盲目的去暗恋一个对自己没有感觉的人,尤其是这样一个有特殊身份的人。但昨夜后,她第一次感觉到在独对林亦凡时内心深处的那份不安与紧张。

    因为搭了林亦凡的车,且和他同时走进公司,范亦琳敏感的觉察出那些充满醋意、热辣辣的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不屑去解释,似乎也不需要解释,但整整一天那种异样的目光却如芒刺在身。

    下班时,林亦凡的车驶到范亦琳的身旁时又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车门。在同事们讶异的目光中,范亦琳从容的上了车。

    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车体气味,挺直的脊背,目不斜视的眼光,不足十分钟的车程。当汽车驶进小区停在c区a座的楼房前时,范亦琳有些不舍的下了车。

    夜空中,皎月洒银光繁星同辉映,范亦琳已经不知道在这个面向a座c区的窗户前站了多久。那座楼上的灯光越来越少,最后只余零星的三五个窗口还闪着幽暗的光。夜深了,既然看不进他的窗口,为什么还要在此痴痴的守望?范亦琳讥笑自己的多情,却又难以说服自己这颗多情的心。想起昨晚的梦境,内心愈加惆怅,她失意的打开了电脑,想去电脑中品味已被自己写进空间里的那两段情缘。

    qq空间有新信息,原来是归凡就自己的心期三世缘写了评论:

    只知道山伯英台化蝶飞

    却不闻另类化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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