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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中文网 www.jqzw.net,留守女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是呀,我们家过于冷清。以往宝宝跟我一样耐得住寂寞,习惯于静默无声,这次得了奖便有一种“与人同乐”的冲动,希望“普天同庆”

    我理解她。我问她想找谁来。

    她想了想说:“叶阿姨小乔阿姨惊宇叔叔秦舅舅程叔叔。”

    我的心猛一紧,宝宝还想着程志远!

    半年多以来,我故作镇定,以冷漠的姿态不去提起,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一个人忘掉,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程志远已深深根植于我心底,稍微有一点触动便可使我心如潮涌,翻江倒海啊!

    许多人和事我们可以不去提起,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程志远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恨不恨我。

    一种彻骨的疼铺天盖地漫过我的惆怅。

    我问宝宝:还记得程叔叔吗?

    “怎么不记得,他来我们家不是给我买洋娃娃了吗,还跟我玩,还跟你吵架,欺负你。”宝宝说。

    我的天,宝宝看出我们吵架!她当时进来时虽满眼惊惧却没置一词啊!

    我赶紧说:“宝宝你记住,我们没有吵架,我们在争论一个问题。争论问题你明白吗?就是两个人的看法不一样,自己说自己的道理并努力去说服对方,声音很大,那不是吵架。”

    “可是,”宝宝似懂非懂地说:“你哭了,你被他说服很不高兴就哭,是吗?”

    “是我把他说服了,因为说服他很困难,自己就急哭了。”

    “嘘,是这样。”宝宝这下明白了。

    我长出一口气。

    “那么秦舅舅呢?”

    “他是个好男人,他很听话你们没争论。”

    我的小宝宝,虽然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事情,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程志远要来,妙伽以前提过。她提的时候轻描淡写,我也就姑妄听之。昨天下午,确切地知道他已到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自上次事件发生,彻底冷冻,我以为就此结束。听了妙伽酒后真言,我对他的感觉发生变化,他有他的苦衷,无可奈何,是骑虎难下,明知不可而为之,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后来他是真变了男人有钱就变坏,他给做了有力注脚。

    那么与我们公司合作签约应该是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了?他终于做成这个项目,实现最初愿望不问耕耘,但问收获;舍弃过程,成败论英雄;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是好猫;胜者王侯败者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某些男人的风格。

    他成功了,我为他高兴!

    妙伽昨晚去没去?他们谈得好不好?她希望我去吗?现在的她更倾向谁,程志远还是陈一鸣?她左右逢源令他们都满意吗?她最后跟谁在一起?他们很缠绵很舒服很快意很幸福吗?假如必须选择,她将选择谁?

    程志远会不会想起我?分别后他有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忏悔?失去我他在意吗?他又有新女朋友了吗?他怎么看我与陈一鸣的关系?他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现在,他对为揽生意把我赠送给陈一鸣有什么感想?他怎么看我在这件事上的作用?他对今天的结果满意吗?他对陈一鸣满意吗?他对他自己满意吗?

    陈一鸣会不会因我没去失意?他会表现出来吗?他怎么想象我与程志远的关系?他真的不喜欢妙伽吗?他爱我究竟有多深?他怎么定位他与我的关系?这么多日子他为什么不找我,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不会拒绝?他到底想要什么?什么在他心中最重?他希望我怎么样?

    他们会不会提到我?他们心里怎么看我?我是个好女人吗?他们还爱我吗?我会失掉他们吗?我对昨晚的宴会有一种忍不住窥探的好奇。

    我说:“宝宝,今晚妈妈请程叔叔来吃饭,你愿意吗?”

    “愿意,非常愿意。”宝宝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拨通程志远的手机。

    “喂,哪位?”传出程志远夸张的霸气的广东话。

    我报出名字,他立刻改成普通话。

    十分客气地小心翼翼地寒暄几句,我说出欲请他吃饭的想法。

    “请我吃饭?”他有些惊讶“噢那这个”又有些迟疑。我忙说如果不方便可以改日,没关系。他说“不,不是,我很愿意,五点半到。”

    正好五点半,敲门。

    站在门口,我们四目相对。

    他穿深色西装,扎领带,皮鞋锃亮,头发一丝不苟。看得出经过一番修饰,与上一次衣衫不整酒气熏天形成鲜明对照。

    我们尽可能平静地握手。

    我们尽可能平静地问候。

    我们尽可能平静地面对。

    我们尽可能平静地喝酒。

    我端起酒杯说,感谢你光临寒舍。

    他端酒一饮而尽说,感谢你盛情邀请。

    我们倒酒,喝酒;再倒,再喝。

    喝到差不多,他问,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说,还好。

    他说其实你的情况我一直都知道,这么些日子总是没办法让自己不打听。

    我心里一阵感动,说,你也好吧?

    他点点头说,还好。

    我们继续喝酒。

    被冷落一旁的宝宝独自吃吃喝喝,抗议地弄出些动静引起大人注意,忽然好似发现什么,停下勺子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不争论了?”

    程志远停下杯子看我,莫名其妙,待我说出谜底,猛然笑起来,用手指刮着宝宝的小鼻子说:“宝宝可真厉害,明察秋毫,叔叔佩服。不过你放心,你妈妈确实说服叔叔了,今后叔叔再不跟她争吵,妈妈是对的,叔叔尊敬她。”

    因为把大人说乐,宝宝像获得多大成功,高兴地笑起来。

    “上次,挺对不住的。”他背着宝宝悄声说。

    “都过去了。”我附一句。

    为了活跃气氛,我让宝宝放段音乐,宝宝一阵“噼啪”千千阙歌如流飞泻

    临行临别

    才顿感哀伤的漂亮

    原来全是你

    令我的思意漫长

    如流傻泪

    祈望会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

    当风声吹乱你构想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他凝重地听着,神色黯然。

    我重复歌词: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当风声吹乱你构想,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他叹口气。

    我问他见过妙伽没有,他说见过,原定今晚一块吃饭,临时改动。我一听急了,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他说没关系,可以改日。

    好心情全部丧失。又犯个错误。再次得罪叶妙伽。

    其实从电话中已察觉出他的犹豫,只是没想到会是因为妙伽。假如知道他们之间有约会,我这边一定会放弃。我已经错过一次,不允许再犯相同错误。

    我抱怨道:你应该告诉我由我改日,可你没说。

    他大概没想到爽约妙伽会对我造成这么大影响,有点惊慌地说:真的没关系,我们昨晚已经见面,况且元旦后才走,有充足时间。

    我摇摇头,幽怨地说:你总是对我隐瞒,就如隐瞒当初的割腕。

    这话再次惊慌他,他显得诧异而迷惑。他说我并非存心欺骗你,最多算美丽的谎言。不说明是不想打乱你正常秩序,在你和叶妙伽之间,我确实不想伤害任何一个。

    我终于问到妙伽是怎么知道的问题,我原想保持缄默。

    我提出分手,她问是谁,我没说,她说不说就不同意。我说出你的名字,她说你终于亲口说出来了,其实我早就看出你俩眉来眼去关系极不正常,但我不问,我要等你们自己坦白。

    她又说跟任何人都行,跟你就割腕。

    你了解她的秉性,我不能见死不救。又不敢告诉你,你背那么重包袱,我不忍再增加压力。再说你们情同手足,失去她我知道对你意味什么。我只好夹在其中,忍受来自你们双方的折磨怨恨和误会。我是宁可你恨我,也不愿你知道详情而恨她和恨自己。我只是抱歉自己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做得更好。

    我能说什么呢?多少年来我一直蒙在鼓里,靠幻想来自欺和被欺,以为凭借忍让接受承担牺牲就可以成全别人,维护别人,照亮别人,从没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就在前几天妙伽说出割腕一事,也只是天真地认为她是对爱情忠贞舍不得程志远,却不承想她恨我恨得这么深。推算起来那时她已经跟谢老师相好,已经不在乎程志远了,仅仅为报复我不让我得到,才牢牢抓住程志远不放,以毁灭我们达到内心平衡。这样看来她就不只是阴险毒辣残忍。爱上程志远我固然有错,但,至少不卑鄙。

    见我不语,他问:我说出这些你不会忌恨叶妙伽吧?

    我看看他反问,你那么在意叶妙伽吗?

    不是。事情过去那么久,我们都不必放在心上,毕竟真心真意爱过,也不似当初的年轻。他说。

    我没言语,我得好好想一想。

    昨天妙伽提起,挺后悔,不好意思跟你说,看得出她很在乎很在乎你,对你有很深很深的友谊。

    妙伽很在乎很在乎我,对我有很深很深的友谊。我心里重复一遍。

    她也是受害者,是我们首先伤害她。他说。

    她是受害者,我们首先伤害她。我重复。

    明天聚聚吧,她有那个意思。人生不禁过,转眼就十几年,说老就老。想想我们那时候,多么年轻,再看看今天,宝宝都成大姑娘了。程志远说得很诚恳。

    我惘然地望着他,不知怎么回答。

    “揭开伤疤,不是为再疼一次,审视从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人生有几个初恋?几度青春?又有几个知己?!悲喜交加爱恨情仇都是曾经的足迹,而过去了的都将变成亲切回忆。”程志远诗一般的语言像开导我,又似安慰自己。

    拄着腮仔细咀嚼他的话,想着我们之间所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缠绕,明白我是不能失去妙伽的。多少年来,我们互为影子,一起走过,经历了风,经历了雨,也经历了彩虹。我们之间所以有爱有恨,是因为有个重要前提有感情:我们有很深很深的友谊,我们很在乎很在乎对方。如果我们没有感情,成为路人,根本谈不到伤害和怨恨不相关的两个人何谈恩怨啊!

    伤害最深的人往往是我们最爱的人!

    有怨有恨是因为有爱,我们一直在爱着!

    如果从没有恨,只能说明我们从没爱过!

    这样想着我的脸平静了是岁月原谅了一切,那些爱恨情愁,那些花开花谢。

    你同意了?他欣喜地拉住我的手。我看到第一抹轻松笑意挂在他面颊上,显得很亲切很亲切。

    我应该提到我的宝宝。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地在一边看电视听音乐,丝毫不曾打扰。她已经学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介入,什么时候需要避开,如同以前我跟天赐怄气,她总要怯怯地拉拉这个手拽拽那个手,努力把两只手叠加在一起。在她幼小的心里已经懂得全局观念,知道为了整体应该做些什么。面对宝宝,我常常有一种感动的羞愧。

    宝宝我喊。

    哎宝宝的声音似风铃。

    为什么不把小木偶拿给程叔叔看呢?

    就来。我这句提醒说到她心坎里去,她笑着跳着跑进卧室,转眼回到客厅。

    那是什么?程志远问。

    木偶。宝宝答。

    我们给程叔叔表演木偶剧好不好?

    好!宝宝极其欢喜。

    我取来幕布。我们在自家剧场里,极其认真地为唯一观众程志远表演了获一等奖的节目木偶剧小马过河。

    程志远热烈鼓掌,继而眼圈红润。他说,感谢你和你女儿给我一个如此盛大快乐的节日,这是我一生中最奢侈的圣诞节,终生难忘。又说,我真羡慕金天赐,有这么温暖的家和这么可爱的女儿,宝宝真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孩子,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

    他捧起宝宝的小脸定定地注视一会儿,感叹地对我说,人生真是阴差阳错,如果不出意外,宝宝本来应该是我的女儿。我劝他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他凄然一笑:“我可能没有那个福。”我的心一下子很难过。

    他走的时候,我们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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