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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菜。”

    颜淡这才明白了。

    她假装害羞地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椅子:“讨厌,人家其实也不喜欢吃牛肉……”

    余墨细微地牵动了一下表情,抬起头看着她,淡定地说:“你想吃什么零食?等下我给你去买。”

    太厉害了,他居然可以不笑场。颜淡拼命忍着才没大笑出来。

    林未央小声说:“他们真肉麻……”

    “我发觉,你竟然可以不笑场,不待这样的……”颜淡笑眯眯的,“果然笑话要冷着脸讲才是最好笑。”

    余墨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颜淡叽叽呱呱地说话,待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停了一下:“你下午还有课吗?”

    余墨说:“没有。”

    “那你——”

    “图书馆。”

    颜淡正想说自己回寝室睡觉,突然听余墨说:“图书馆挺安静的,而且有空调,没人会打扰。”

    有空调,这实在是太诱惑了。新生住的是新寝室楼,还没有来得及装上空调。颜淡正迈向寝室楼的脚步立刻转了过来:“那我也去图书馆……”

    ……睡觉。

    其实她还想矜持一下的,不要在图书馆直接睡到昏天黑地,好歹先看下书预热一下。谁知周围太安静,她就直接睡倒在课本之上。睡到一半,突然被冻醒,颜淡揉揉脸,抬头就看见余墨正在看单词,已经看到了字母S的那一页。要知道她从来没有看完过字母A的那几页过。

    她站起身,去外面的小卖部买咖啡。

    往外走,迎面走来一个个子高挑的男生,他一手拿着一叠影印资料,一边微微歪着头接电话。颜淡从他身边走过,又觉得怪怪的,于是停住脚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而那人也恰好停下来,转过头看过来,马上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再次转过头。

    他们这样一步一回头的实在太可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十八相送依依不舍。

    颜淡摇摇头,都差点忘记自己的初衷。

    图书馆内的小卖部,其实可买的东西也不多,也就是泡面火腿肠咖啡,还有龟苓膏。

    颜淡从口袋里摸出校园卡,买好咖啡,又想起刚才那个男生。

    然而他们很快便会再见。

    颜淡参加了话剧的社团。圣诞节排节目,改编了《蝴蝶夫人》的剧本:巧巧桑和年轻的美*官结为夫妻,军官回国,她等待多年,等来的却是背叛。

    颜淡演的就是巧巧桑的角色。她本来以为,自己最多也就扮演个路人甲,比如蝴蝶夫人的女仆,母亲或者表姐。社团的指导老师让候选的几个女生一人读一段约翰·朗的书,颜淡不明所以,便从约定好的第一段开始念。

    其实从第一段开始念往往很难打动人,前面的铺垫太多,情感无法起来。颜淡读第一段的时候声音还有些生涩,待读到后面,开始有些沉浸在故事里,只是马上便被叫停:“好了,下一段你来读”

    最后的结果很是出乎意料,她得到了女主角的位置。

    筹备话剧的时间紧迫,大家都要上课和准备考试,时间表要凑在一起十分困难。颜淡便对着空气演了好几天对手戏。话剧和电视剧不同,需要扮演者适当地走位,让台下的观众从任何角度都能毫不困难地欣赏到台上的演出。所有的台词,都必须一次流畅地念下来,没有NG的机会。

    芷昔看她颠三倒四背台词,发给她一个视频:“这是去年电影鉴赏课上的优秀作业,也是关于蝴蝶夫人的,你可以参考一下。”

    颜淡打开视频,那是视频里的故事也是截取蝴蝶夫人,扮演者是容玉。她扮演了那个背信弃义的美*官,大段大段的独白,细腻的心理戏,把扮演蝴蝶夫人的那个女生衬得黯淡无光。

    视频的最后,巧巧桑自尽,容玉朝她的女主角奔来,眼神绝望,然后抬手轻轻抚上她再也无法恢复笑容的脸庞。她演的太好,显而易见的好,金玉在前,给了颜淡不小的压力。如果一个社团排练多日的作品还比不上一个电影鉴赏课的作业,那实在太对不起路人了。

    排练到第六日,颜淡见到那日擦肩而过的男生,他正坐在大舞台下的第一排座位,长腿舒展地抵住舞台的边沿,低头默背剧本上用荧光笔画出来的台词。

    颜淡走过去,微笑道:“你好,我叫颜淡。”

    那人站起来,也笑着回答:“我叫唐周。”他顿了顿,又说:“不,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平克尔顿先生,你是我的蝴蝶。”

    唐周是同容玉他们同届,工程专业。他是话剧社的台柱,只是专业课实在太忙,很少能抽出时间来参加活动。

    有唐周带着,的确会容易入戏一些,只是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个不是她的故事,她只是在演,可是扮演,就无法摆脱之前容玉的模式。

    唐周头痛地按着太阳穴:“你之前应该看过别人的表演,但是那是他们,不是你。”

    不破不立,可是要破又谈何容易?

    好不容易等到正式登台表演当天,颜淡早早在后台整理道具:一块白色的围巾,一把匕首,还有腰带,小扇子,纽扣和胭脂,零零碎碎的。

    帷幕拉开那一刻,她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突然想起一句话:那地下都是青菜萝卜,青菜萝卜有什么可怕?

    她突然感觉自己变了,变得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细线牵制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演巧巧桑,天真纯净,给她的平克尔顿先生展示她的小扇子小镜子纽扣还有胭脂盒。然后她变成了蝴蝶夫人,冠以了陌生的姓氏。

    她信赖了别的神,被自己的亲人所诅咒,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包含不和谐的前奏。

    她知道自己已经入戏,明明入的戏是别人的故事,却好像是变成了自己的。而开始还是唐周带着她,渐渐的,变成她带着唐周。

    台下,有好多人,又好像没有人。

    “宁怀着着荣誉而死,决不受屈辱而生。”最后的哀歌已尽,蝴蝶夫人遥遥凝望着远处,好像凝望着当初海誓山盟的丈夫。她的眼中是盈盈的忧伤,向着自己的孩子伸出手去,拼命的,却始终没有够到。

    她曾经的平克尔顿先生飞奔而来,呼唤着她的名字。为时已晚。

    颜淡倒在舞台上,看到唐周的表情,撕心裂肺,入戏太深。

    芷昔事后说:“没想到你演的真的挺好。”容玉表演的视频,能看出是在表演,她演的再细腻,也脱不开那种旁观者的冷静。而她却没有。

    颜淡对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往微博上传了自杀用的道具匕首的照片:“差点不小心真的剖腹,造成凶案现场。”

    容玉勤工俭学的时间太多,心思太杂,终于掉出了前五位一等奖学金的名单。而玄襄依旧牢牢占据着医学院的榜首位置,风头正盛。

    他们去临床实习前夕,容玉给颜淡和芷昔都发了信息,邀请他们去旅游:“柳公子请客,请不要大意地敲诈。”

    柳公子是柳维扬,数学系的高材生,亦是本市知名集团董事的公子。他很特别,不爱跑车也不爱红酒,只管埋头沉醉于学术,目前已经确定保送本校硕博连读。若是他生在医学院,怕是连玄襄的地位都不保。

    颜淡问:“你是如何同柳维扬相识?”

    容玉想了想回答:“曾有一回,我们同上微积分课,他突发奇想,问我知道什么叫无尽。我就写了个无限符号给他,他表情不屑。我只好写了个3给他。”从中国的古典道学上来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便是无尽。要比强词夺理,她还有好几种答案备选。结果柳维扬居然欣然接受。

    这次旅游纯粹是捡来的,本来柳维扬的老爹定的团人数不足,便让儿子带几个同学来。柳维扬素来孤僻,朋友不多,便让容玉带几个她的朋友,容玉就自行发挥了。

    结果到在机场候机室集合后,颜淡嘴里正和芷昔说着“在柳公子面前,所有的男人都是矮穷丑”时,忽然看见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余墨,最后一个字不由跑了一个调,然后唐周笑着接了一句:“第一个字我就不挨边,不能勉强,剩下的两个还要努力努力才能靠个边。”

    颜淡只好闭嘴。

    柳维扬压低帽檐:“就差一个人了。”

    容玉猜到结果:“我怕有人看到我消化系统衰弱。”她架着框架眼镜,脸上没化妆,期末考试后的疲惫还没缓过来,幸好五官精致,有人从她面前走过还会回头多看一眼。

    果然,玄襄踩着点过安检到候机室,看见他们的一瞬间,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颜淡被分到三人座,余墨唐周一左一右,他们各自沉默,一个打开椅背上的电视调节目,一个拿出书打开顶灯开始看。她觉得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可恨芷昔抛弃她,硬是跟容玉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个不停。

    她听见芷昔的声音隐约传来:“四个端着架子、装模作样的男人,真乏味。”

    容玉居然赞同:“的确。”

    玄襄的消化功能果然正在衰退,一路上航空餐也没动,旅团大巴上提供垫饥的点心也没碰。颜淡险些以为他准备修炼成仙了。

    巴士把一车人拉到了风景不错的小镇上,小镇外的山上是雪山,雾气缭绕的,好像将另一个世界隔绝在外。他们不跟团里别的人一起走景点,约好先休息一个下午,晚上再去逛雪山泡温泉。

    颜淡和芷昔一间标准间,容玉成了那个单数,便一个人一间。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颜淡收拾好背包搭电梯下楼。她本以为自己足够准时,不说太早,至少还是比较早的,没想到大厅里其他人都就位了。

    她悄悄问容玉:“你带了泳衣吗?”

    容玉诧异地看她:“当然,不可能裹着浴巾就下去。”

    颜淡仔仔细细打量容玉,她骨架纤细,好一副美人骨,不知道身材如何,泳衣可否性感。她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不能胜任比基尼。大概是她的打量太露骨,容玉拿出团队发的帽子,把帽檐压得低低的。

    预定好的车子准时来接人,是八人座的小车。小车只能载她们到半山腰,接着还要换乘景区的观光巴士。

    虽然已经过了人流高峰,等待搭索道上山的人依旧不少。队伍排了许久,还望不到头。突然,唐周一把拉起颜淡,往前挤:“对不起,对不起,请让一让,麻烦……”他的行动太突然,又毫无预兆,后面的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余墨愣了一下,直觉地也想跟上去,被容玉拦了一下,就立刻停下脚步。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是他的就还是他的,如果不是……其实他毫无立场。等待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颜淡被拉扯着往前走,她意识到他们正在插队,忙道:“唐周,你要注意素质啊!”

    唐周一边插队一边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赶时间晚上的飞机,真是对不起。”很快的,便和后面的同行者拉开距离。

    他们坐到缆车上,慢慢的,缆车进入一片烟气缭绕之中。好像脑中曾有那么一幕呼之欲出:沉香如屑,寂寂空庭,年复一年,有多少爱恨纠葛,最后都会化成青烟。天色暗下来,颜淡转过头,看着唐周的侧脸,默默出神。

    那是一个很陌生的世界,而那个世界里,似乎上演一个很寂寞的故事。从故事的开头到结尾,他都在舍近求远,他想请求上天给予解脱,却无法淡忘。生命有多长,那痛苦便有多深,如附骨髓,无法摆脱。

    还好,那只是梦,就像蝴蝶夫人的话剧,戏里,他是平克尔顿先生,她是他的蝴蝶,出了戏,便什么都不是。

    只是梦而已。只是戏而已。

    唐周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等他们从山顶乘索道返回,其他的人还没排到。芷昔问颜淡上边风景可好,她支支吾吾的,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说不怎么好。玄襄就建议不必再排队下去,还是直接去泡温泉,其他人都没有异议。结果他们在去温泉的大巴上,碰见了熟人。纤纤少女瞧见他们,惊喜地眼睛发光,叫道:“玄襄哥哥,你竟然也在这里。”

    是林未央。容玉又压了下帽檐,转头看窗外,窗外的闪烁而过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冷淡而秀美。可惜林未央还是看见她,快乐极了:“容玉姐姐。”

    林未央刚过十七岁生日,比他们都要小几岁,她从小练舞,不曾参与他们在书桌间搏杀的过去。她拍拍手:“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罢。”

    两人一组,按照两人三足的规则,从温泉底下出发,最后跑到山顶水池的两个人要连请大家吃三天的零食。

    鬼使神差的,颜淡从抽签便觉得不太妙,果然,和她抽到相同签的是唐周。唐周微微一笑:“师妹,我们组队绝对是四方无敌。”

    颜淡亦是笑:“师兄说的是。”

    容玉抽到和柳维扬一组,玄襄和林未央,芷昔和余墨。

    他们换好泳衣泳裤,把随身物品寄存了,便站在最低处的温泉池边,互相监督把一人的左腿和另一人的右腿绑在一起,最后对了一次时间,开始往上跑。

    山上的大部队正准备回宾馆休息,人群涌动,更不用提二人三足本是行动有阻碍。颜淡被唐周扯着,避开人群,跳过台阶,直奔最顶上的温泉池而去,跑到一半发觉找不到人:“要不要等他们一下?”

    唐周轻笑:“要赢就赢得彻底。”

    他们第一组达到,第二组是余墨和芷昔。芷昔嫌弃地扯开绑腿的带子,小心翼翼地抬脚去试探水池里的水温,等到适应了一些,便将两条腿都放进去。等她将烫得通红的双腿脱离温泉,后面的两组人总算上来了。

    容玉和柳维扬还稍慢一步,她笑笑说:“我们不够有默契,怎么都配合不好。”

    下山的时候又重新抽签,颜淡抽到余墨,唐周和芷昔一族,容玉看着纸条上的图案叹了口气,玄襄简短道:“不用比了,算我输。”

    林未央不服气:“怎么就认输了,你都还没试过。”

    容玉大大方方地那丝带在自己腿上打了结,把另一头递给玄襄。

    颜淡看看余墨,总有那么点觉得异样。她想,各怀心思,这个词说的真好。

    预备声落,还是唐周带着芷昔跑在第一的位置。颜淡玩的时候都挺投入,好胜心起,也催余墨:“快快,追上他们!师兄就像猴子一样跑得快!“

    最后好不容易赶上了最后一班回小镇的巴士,如果不幸错过,就得在温泉池里过夜。可是仔细一想,似乎也不这么糟糕,至少夜空干净,星辰明亮,这是城市里看不到的景色。

    颜淡玩得开心极了,都觉得像是走在云雾里,快要飞起来。她莫名的想,会不会有另一个世界,他们真的可以腾云驾雾无所不能?

    也许有,也许只是南柯一梦。

    她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余墨,他侧脸鼻梁高挺,是很俊美的长相。她想了想,忽然问:“嗳你今天其实是不是不太开心?”

    余墨震了一下,转过头来,他表情松动了一下,觉得有些控制不住。其实不去看车窗玻璃也知道,怎么还能绷住。

    颜淡微微一笑:“其实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他突然想起以前当面收过的情书,不管这个过程有多艰难,只要有勇气当面说,总是能说出口的。他很羡慕这种勇气。虽然他也不记得递情书的女生是什么样子。

    颜淡晃了晃手机,她的手机上显示着短信正在发送。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开始震动。余墨忙不迭拿出手机来看,只见上面写着:给你一个机会承认,不说的话,那就算了。

    他刚看完,第二条短信又到了:不承认,我就换人了。

    他转头看着颜淡,不动声色地伸手过去。她的手落在他的手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正在出汗。这大概是他一辈子最紧张的时刻。

    后座,容玉是今晚最大的输家,愿赌服输:“你们要吃什么宵夜?我等下去买。”唐周用带笑的声音说:“牦牛肉不错,师姐,记得要买正宗的。”

    柳维扬压着帽檐,仿佛睡着了一般。

    旅馆隔壁似乎有一家卖风味酸奶和牦牛肉的。玄襄想了想:“酸奶?”

    余墨看着车窗玻璃印出的他们的脸庞,都是如此青春而无忧。这个世上什么都可以隐瞒,除了感情。

    余墨养了只泰迪。

    他的泰迪的名字叫颜淡。

    他也没有刻意,只是叫颜淡的时候,小泰迪会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后腿直立起来,用前肢搭在他的腿上,拼命地摇尾巴。

    他只是有次看见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跟着自己,好心地喂了火腿肠,它便跟着自己回家了。他停下来,低头看着那只小狗,它的杏仁眼瞪得圆圆的,真像她。

    只是后来送去宠物店清洁,才发觉这是一只公狗。

    颜淡威胁他:“快说,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余墨想了想,回答:“衣服……是容玉师姐挑的。”

    “难怪,我说怎么可能你的品味会有这么好——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穿的尺码。”

    “嗯,这个……”

    “算了,还有呢?”

    “那次考试,是我特意做了物理题借给你抄。”

    “还有呢……?”

    “足球,是故意踢到的……”

    练习太多次,怎么样才能让落点最准确。然后才可以借故问号码,借故去接近。

    假如他们之间有十步的距离,他既然已经迈出第一步,又怎么会仅仅满足这一步。只是当他走到第九步的时候还是犹疑了,是否就此落了下风?而她适时地走出了最后一步。

    这是关于暗恋的一点小事。

    《END》

    后记

    “所以说,工管是就是学习如何管理人才的。”颜淡偷偷兜售心得,“不是人才没有关系,只要能够管住人才……”

    芷昔撇撇嘴:“扯淡。”

    她们戴着旅游团统一发的帽子,牛仔蓝色,景点里人头攒动。

    颜淡刷了下手机,只见芷昔刚刚发了一条微博,瞬间被转发快几十次:玄襄师兄可厉害了,上了四次厕所,景区所有的厕所都给他上遍了。

    颜淡没敢看底下的评论。旅馆隔壁卖的风味酸奶是牦牛奶,她喝了一口当即吐了,可怜的玄襄师兄是吃坏了吧。突然,她关注的柳维扬也转发了芷昔的微博,他评论:玄襄多年的消化功能衰退症终于治好了。

    颜淡微微抬起头,天这么蓝,如果有另外一个世界,那边的世界的天空可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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