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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翻着小海录取通知书时的羡慕神情,说:“念西,我觉得你念的是临床医学专业,以你的性格,很适合在医学研究这条路子上走得更远,现在很多医科大学都有硕本连读,你把眼光再放远点,可以考个硕博连读,有能力,就出国深造,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欧美国家的临床医学比国内要发达得多,不要担心费用问题,你能读到哪,哥就一直供你到哪,一直到你不想读书为止。”

    商念西两眼渐渐地亮了起来,继而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一直有个梦想,他梦想有一天,妈妈会苏醒过来,回到家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菜;他梦想,有一天,能站在医学的最高领奖台,接受同行的欢呼;他梦想,经过苦学,能学得一手精湛医术,悬葫济世,为人称颂。

    当现实把梦想砸得粉碎时,他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愿望,尽快毕业,尽快赚钱,减轻家庭负担,他很虔诚地每天临睡前都要祈祷,愿我睁开眼时,妈妈也能睁开双眼。

    也许是他的祈祷感动了上帝,上天送来了表哥,送来了外公外婆舅舅一大家子亲人,他的梦想又向他打开了一丝门缝,而现在表哥直接为他打开那道门,他要做的就是走进这扇大门。

    他有些哽咽地说:“谢谢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金泽滔一手拥着小海,一手揽过念西,说:“我刚刚跟小海说过,自家兄弟,就不说谢谢,老姑想必也会同意我这样说的。”

    三人抱作一团,雨亭忍不住扭头落泪,这一看,就直了眼,连泪水都忘了擦,继而尖叫:“妈醒了!妈睁开眼了!”

    金泽滔等三人还在发愣,奶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拨开商雨亭,三步并作两步,直接纵了过去,金泽滔等人一看,老姑正睁着眼,目光有些呆滞,但眼珠却在转动。

    金泽滔连忙说:“先把窗帘拉上,老姑,如果你听到,先不要睁眼,快把老姑的眼蒙上。”

    众人手忙脚乱地按着金泽滔吩咐的做,金泽滔也只是知道人长期在黑暗中生活,刚见天日,要蒙住眼,免得坏了眼睛,也不知道老姑二三年没睁开过眼,情形是不是一样,但小心无大错。

    不一刻,楼下父母等人闻讯都赶了上来,金泽滔将除了父亲叔伯留下,其余人都给赶了出去。

    奶奶一边嘟囔着:“花囡囡,心肝囡,宝贝囡……”一边眼明手快地按着金泽滔说的把老姑的眼睛给蒙上了,却是第一次没有在念叨花囡囡时流泪。

    老姑两只还有些干枯的手努力地想抬起,却又无力地落了下来,嘴唇很费力地掀动,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奶奶摸着老姑的脸:“囡囡乖,囡囡不急,娘知道你想说什么,歇歇再说,啊,不急,歇歇再说。”

    奶奶把老姑当作刚落地婴儿一样的安慰,眼里放着刚做母亲时的那种光辉,老姑就安静了下来,只是被手帕蒙住的双眼眼角却落下两行混浊的泪水。

    奶奶一边抹着她的泪水,一边又安慰着:“囡囡不哭,都好着呢,小亭和小西都很乖,比你小时候可听话多了,不牵挂,娘都看着呢,小滔也看着呢。”

    老姑看起来有点累了,不一会儿,就重重地发出鼾声,这还是她这两三年来第一次昏睡时发出鼾声,大家都被奶奶挥手赶出房门。

    商雨亭和商念西捂着嘴泣不成声,金泽滔拥抱着两姐弟,开玩笑说:“这是大喜事,要化悲痛为力量,晚饭多吃点,庆贺一下,能喝酒的要喝上一杯。”

    两姐弟都破涕而笑,金泽滔站在大院里,拍着手大声说:“老姑刚才苏醒了,小海也考上重点大学,比我要强,今天我们家双喜临门,大家放开肚皮,尽吃尽喝,不醉不归!小洋,去买箱中华烟,上门贺喜的都回送包喜烟,全村家家户户送喜糖喜烟,小海,等老姑睡醒后,放烟花鞭炮。”

    农村习俗,村里办喜事的,全村都要送喜糖,但至于喜烟,那要看经济条件了,但送中华烟,还是全村开天辟地第一回,不过,金泽海能考上重点大学,那也是全村开天辟地第一个,连他哥金泽滔还都是第二批录取。

    再说,他家老姑都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今天能睁眼苏醒过来,那才是惊天动地的大喜事。

    小洋和小海两兄弟都欢天喜地地去准备烟粮和烟花爆竹,不管是亲眷还是村民邻舍,都鼓掌欢呼,一时间金家大宅院欢声雷动,喜气洋洋。

    消息传开后,上门庆贺者络绎不绝,喜宴一直持续到十来点钟才差不多结束。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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